一行人到了車庫, 裏面停了好幾豪車。

張浩宇帶著他們到一輛白色汽車前面，王東川將車子對過，“是這輛, 不過當時車胎不對, 所以我就將其排除了。”

林顏點頭，示意張浩宇, “既然你說你那天晚上在換輪胎，那麻煩你現在換一下吧？”

張浩宇驚愕地看著她, “什麽？”

林顏又重覆一遍。

張浩宇滿臉通紅, 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, 手心冒著冷汗, 尤其在枝枝懷疑的目光探過來，他整個人如墜冰窖。

就在這時, 有一輛黑色邁巴赫從車庫另一端開進來，看到車庫有這麽多人，司機停了下來。

司機打開車門, 一位五六十歲，西裝筆挺, 氣勢很足的男人從車裏走下來。

張浩宇看到他, 就像看到救命稻草, “爸？”

張嶙瑞掃視一圈, “怎麽了？”

張浩宇還沒解釋, 林顏已經上前, “這位是張董吧？我是刑偵大隊一隊的隊長林顏, 我們這次貿然前來是想貴公子協助調查一起兇殺案。”

張嶙瑞挑眉，看了眼驚慌失措的兒子，“哦？你們有什麽證據？”

“我們查到張先生在案發時曾在那兒逗留一個小時。”

“那並不能證明什麽。”張嶙瑞犀利道, “殺人要講證據。你們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，就說我兒子殺人太過武斷。”

“張董誤會了。我們並未說張先生殺人，我們只是想請他協助調查。您也不想您兒子被警察懷疑吧？”

張嶙瑞蹙眉，“協助調查是應該的，只是我這兒子記性不好，他未必能幫到什麽忙，不如你們找我的律師談吧？”

說完，帶著張浩宇離開。

陳枝枝喊了一聲，“浩宇？”

張浩宇回頭，沖她道，“枝枝，你相信我，我沒殺人。”

陳枝枝快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，“如果你真的沒殺人，就主動配合我們。趕時間拖得越久，抓住兇手的機會就越渺茫。”

張浩宇神色有些動容，想到什麽，他又別開目光，“真的不關我的事，你是我女朋友，你應該相信我啊。”

其他人立刻幫腔，“對啊。阿宇不會殺人的。我相信他。”

大家七嘴八舌，表示自己相信張浩宇。

陳枝枝從未有這麽一刻深深感覺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。

在她看來，既然你是無辜的，那你老實說你那天晚上待在那兒幹啥不就行了？可他非要她無條件相信他。

陳枝枝看了他一眼，轉身離開。

王東川有些不甘心，“林隊，他剛剛擺明不會換輪胎。一定撒謊了。我們就這麽走了？”

林顏看著枝枝離開的背影有些擔憂，側頭看了他一眼，“誰說的，配合警務人員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，現在將他拘留到警局，咱們連夜審他。”

王東川點頭，上前帶張浩宇。

張浩宇下意識回頭看向張嶙瑞，“爸？”

張嶙瑞看兒子嚇成這樣，心裏暗想，難不成兒子真的殺人了？他心裏緊張，面上卻鎮定自若，“別怕，他們最多也就扣留你四十八小時。爸會給你找律師，你別擔心。”

張浩宇這才乖乖跟王東川兩人走了。臨走的時候，林顏特地拿走車上的兩個抱枕。

**

到了警局，周海正和劉望歸已經下班回家了，林顏也沒叫他們回來，自己帶著王東川一塊審張浩宇。

林顏將張浩宇帶到警局停車場，“換吧。”

張浩宇還在做垂死掙紮，“我們家的車子跟你這車不一樣？”

林顏抱著胳膊，“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租車行租你家那種車？”

張浩宇垂頭，不吭聲。

林顏蹙眉，“你到底會不會換輪胎？”

張浩宇還是不回答，林顏挑眉，斬釘截鐵道，“看樣子是不會了。”

張浩宇手指動了動，“我確實不會換輪胎，但我確實沒有殺人。我那晚在車上待了一個多小時就離開了。”

“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麽車從山上下來？”

張浩宇搖頭，“沒註意。”

林顏又問，“那周圍呢？”

“好像有個男人一直在路邊修車。周圍也有好幾輛車。其他我就不記得了。”

接下來，林顏和王東川反覆問，得到的結果都相差無幾。

**

第二天，林顏讓陳枝枝暫時放兩天假。陳枝枝一聲不吭，拿包走了。

林顏把抱枕拿去鑒證科化驗，但得到的結果與之前並不一致。

案子再次陷入被動。

兩天眨眼過去，林顏沒找到證據只能將張浩宇放了。

又一晚過去。

林顏一大早到了警局，劉望歸等人在議論案子，“我覺得應該就是張浩宇幹的，要不然他一開始為什麽撒謊？”

“就是！要不是做賊心虛，他幹啥撒謊說自己在換車胎。”

周海正看向林顏，“林隊，排除另外兩個，另一個就是兇手，上面能不能批準搜他的家。”

林顏搖頭，“你們別忘了，那邊還停了好幾輛車，你們誰能保證車裏面就沒人？顏夕從八點鐘離開家門，咱們就算中途沒有堵車，一個小時應該能到月華山，兇手帶死者到那邊，或許沒急著殺她，而是和她在車裏談天說地，然後到半夜，再將車子開到山裏將她殺害？”

周海正無語，“那這查的範圍可就太大了。從九點到一點，起碼四個鐘頭，經過那個路段的車沒有上萬輛，也有大幾千，要是都一個個排查，估計犯罪嫌疑人更多。”

劉望歸搖頭，“這還不是最糟糕的，我記得那邊管理員說，經常有人將車子停在山腳，如果兇手前段時間將一輛白色汽車停在那兒，接死者開的是黑色汽車，上山又換成白色汽車，殺人後又把那輛黑色汽車開走，咱們就算調監控也沒用。”

王東川聽了個目瞪口呆，“也不是沒有可能啊。這個兇手這麽狡猾，什麽做不出來。”

幾人面面相覷，就在這時，電話再次響起，王東川去接，臉色大變，“林隊，又發現一名死者。”

大家齊齊看向王東川，顯然被這個信息驚住了。

**

幾輛警車一起到達案發現場，沒想到死者竟是大家有過一面之緣的孫小柔，她的死狀與顏夕幾乎一模一樣，身上全是鞭傷和刀傷。

林顏讓幾人四散開來找現場，自己留在原地打量四周環境。

這是一個倉庫，裏面堆著一些不值錢的建築材料，周圍沒有監控，只有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守著這邊。

林顏上前問口供，“老伯，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死者的？”

“今天早上，我過來巡視，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，等靠近，才發現她死在這兒了。我趕緊報警了。一步都沒離開。”

林顏點頭，“那你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？”

老頭擰眉想了一會兒，“昨天晚上我看到有輛車停在門口，有個男人在抽煙。”

林顏眼睛一亮，“能不能麻煩你形容一下他？”

老頭仔細回想，“天太黑了，我用手電筒照了他一眼，只看到他的車子是黑色的，車牌我沒註意，那個男的大概二三十歲。”

林顏又問，“那你記得他將車停在哪裏？”

老頭帶林顏走了幾步，指著一塊空地，“就是這兒。他在這邊抽煙，我照他的時候，他很兇地罵了我幾句，後來就走了。”

林顏四下查看，在不遠處看到有個煙頭，她從口袋裏取出一個自封袋將煙頭裝起來，又問老頭，“除了這人，您還遇到什麽可疑的人？”

老頭搖頭，“沒有了。”

林顏看著倉庫大門，“昨晚您幾點關上倉庫大門？”

老頭回想了下，“我每天臨睡前都會鎖門的，大概是十點鐘吧。那時候電視劇剛剛播完。”

“那你看到男人是幾點？”

“不到十點，那時電視劇還沒播完，中間插播廣告，我聽到有汽車聲就出來看了一眼。”

“關倉庫前，您有沒有去裏面巡查過？”

老頭搖頭，“沒有。我每次都是天黑前巡查，然後做飯，吃飯，看電視。倉庫裏堆放一些木板，賣廢品都沒人要，平時也沒人會溜進來。”

“那你們老板是誰？”

老頭把自己老板的電話給了林顏。

林顏問完，去找謝肖，“有沒有線索？”

謝肖剛剛檢查完畢，“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，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8點至10點之間。”

“她死前也被人性1侵1犯過，身上與上一位死者一樣都是鞭傷和刀傷。死亡原因同樣是窒息而死。”他拿出一個袋子裏面同樣是幾根纖維。

林顏打開死者的包包，看到裏面財務沒有丟失，裏面還有手機。

劉望歸在倉庫裏轉了一圈，回來後匯報，“林隊，沒有發現可疑情況。”

王東川和周海正出了倉庫，一個往左走，一個往右走。

“林隊，我往左走五裏都沒發現監控。”

“我這邊也沒發現，這一條路只有路燈，沒設監控。”

林顏點頭，“這兩個案子行兇手法很類似，兇手可能是同一個人。”

她將煙頭亮給大家看，“只能讓鑒證科那邊驗出DNA了，希望能從中找出累犯。”

回了警局，王東川通知孫小柔的家屬到警局錄口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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